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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風的形狀(十)

第十章、回歸

 

維克托在睡夢恍惚隱約回到在大陸的時候,和尤里等族人訓練的日子。大多時候,風雪總與他們相伴,矮小的尤里總是一腳踏進雪里,人就消失了半個,剩下半截在罵罵咧咧。這個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大笑,覺得小貓咪炸毛炸得有點可憐了,才走過去扶起他。不過多數走了幾步,尤里就會將偷偷捏好的雪球使勁地扔過來。如果忽視那是瞄準額頭扔,而且雪球又被捏得像石頭一樣堅硬的話,確實是一場歡快又輕鬆的雪仗。這個時候,原本在打瞌睡的馬卡欽就會醒來,以為尤利和他玩拋接遊戲,興奮得向他飛撲過去。剛才至少還站著——或是插在雪裡的尤利,下一刻終於安詳地躺在了軟綿綿的大地上。

「棒極了,馬卡欽!」他不禁摟住了正熱烈搖擺尾巴的大型犬,「和那些老想幹掉領主的傢伙不一樣。」他裝作委屈地看向尤利,對後者不絕於耳的抗議聲視若無睹。

「不過啊⋯⋯馬卡欽你是不是胖了,肚子好像軟軟的呢。」他拉著愛犬肚皮拉扯,軟軟的、暖暖的手感非常好,而且意外地平滑,明明看上去有一層厚厚的毛啊。他不禁閉上眼,把自己的臉埋進去軟乎乎的地方⋯⋯

「這他媽到底是哪裏?!喂——有人嗎?」尤里實在太吵了,維克托忍不住張開眼睛,「稍微安靜一點⋯⋯尤里·普利茨基」,他可不認為被馬卡欽撲倒有那麼值得生氣,馬卡欽明明在向尤里表達親近。所以,即便在夢中他也不應該⋯⋯不對,他醒來了。因為他正攔腰抱著大字躺著睡勇利,白花花的肚子佔了他視線的一半。而勇利是真實、有溫度的。

但是剛才耳邊吵吵鬧鬧的確實是尤里的聲音,沒有因為醒來而消失⋯⋯所以這是他靈魂分開兩截了?還打算留戀溫度的維克托根本沒有聽到男孩喧鬧語調中內容是什麼,意識在浮沉之間又再漸漸飄遠。

維克托是被離心力搖醒的,當他張開眼時,發現船艙門居然比他還高——表示著外面風浪極大,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出海經歷中所缺少的。他懷疑他是不是被下藥了,居然睡到出現這種幻覺⋯⋯又或是下的藥太猛了,睡得太久,導致現在頭痛欲裂、筋骨痠痛,眼前天旋地轉。他下意識想用手扶著頭,才赫然發現手裡握著一團紙。雖然被手握得皺皺的,小心打開,維克托發現是自己折的紙鳥,上面寫著Yuri。

上一刻昏亂的腦袋突然靜止運轉,心臟如被握捏著一般局促,血液不能流通使他感覺自己全身一寒。

他發誓他上戰場與敵人對陣的速度也沒這麼快,由跳下床到衝出甲板,然後差點被海水滑到,整個過程快得甲板上繁忙的船員都沒反應過來。船艙上一片狼藉,濃霧夾雜著翻湧的海浪,使得正艘船上沒有一個人、一樣東西是乾的。船員們控制著船帆與風浪角力,陀手深色凝重地盯著海面,避開暗礁——只有維克托不知所措。

「維克托,」背後傳來尤里的聲音,竟是少有的冷靜,「你在找誰?」

「尤里啊。」維克托喃喃道,恍惚他不是在回答別人。

尤里不止一次發覺維克托每句說話都能激起他的怒火。

「啊?!——你這傢伙看上去絕對不只是一個人被困在那種地方,還有閒情逸致改了髮型,吃好住好,很是享受嘛!早知他媽的丟你在那種鬼影都沒有的地方老死好了!」尤里心裏很清楚沿路過來海面狀況有多惡劣,單憑維克托隻手之力絕對不可能離開小島。但是整件事疑點太多,尤其維克托反應更加耐人尋味——一個睡了兩天起來的傢伙,發現自己獲救,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焦急地尋找著什麼。這個樣子,絕對不是一無所知,但他居然敷衍了自己。對這麼重視他的家族,甚至此刻還在與風浪搏鬥的水軍來說,是一個侮辱。

維克托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腦海裡的疑惑比起尤里的只多不少,只好提問繞開去,「尤里你是怎樣找到我的,太厲害了。」與生俱來地,他對別人的言語有敏銳的洞察力,尤里話裡帶出了一個重要的訊息:他沒有見到勇利。但他又找到自己,證明勇利將會處於危險境地,因為居所暴露了。所以他只可以瞞過去。

            「⋯⋯你不是放了信號彈給我們指引路嗎?沿著那個方向,我們懷疑快能接近龍的巢穴。但就在大前天晚上,黑龍發現了我們,主船毫無還擊之力地被擊沉了,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島上。走了幾步,除了一個白髮老頭一臉癡呆地在昏迷在地上,其他人影什麼的都沒發現。」尤利一口氣說到這裡頓了頓,他發現風浪突然平靜了,他們已經離開「被詛咒」的海域。

            「奧塔別克,就是副船的一個傢伙,目擊我被黑龍捉走了。」說到這句時,尤里感受到維克托動搖的視線,他只好繼續說下去,「醒來的時候,我猜也是這樣,醒來的地方距離海面太高太遠,身邊熟悉的面孔又不見蹤影。我擔心黑龍什麼時候回來會將我們分屍,於是決定叫醒你一起離開。可是你竟然像昏迷了一樣,怎麼推你拉你也不醒。」尤里一臉記恨的樣子,「還我像個蠢蛋一樣,背著你離開巢穴,躲在海邊一處大石隱藏。幸好沒多久,餘下的船隊就找到來了。」順利得太不可思議,他甚至懷疑黑龍嫌棄維克托的肉太老,難得可以損面前這個一臉懵懂的傢伙,他馬上開口了:「也許黑龍發現捉錯性別,見我在旁邊,所以帶扔我來撿走你。」

            「⋯⋯」維克托神情晦暗不明,揉捏著手中的紙團。「我以為他也當你是妙齡少女,所以一併捉過來,打算像國王一樣酒池肉林呢。」

尤里眼前馬上出現自己和維克托血肉模糊地散落在海中,一條黑龍喜滋滋地泡在血海中吃他們的肉。畫面感太強烈,導致他胃部強烈不適。

「如你所見,被捉來這幾天,我都因為黑龍的毒液持續昏迷,對發生了什麼事情毫無頭緒⋯⋯僅有的力氣已經冒險發信號彈給你了。」維克托看上去一臉坦然,尤里太熟悉這個人,一般他露出這個神情鐵定石藥隱瞞什麼,所以一臉認真地在胡說八道——他幾乎每天都看見維克托用這招敷衍皇室的傢伙。但不一樣的是,敷衍完他,維克托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當中,光明正大地走神。

尤里自己這幾天也精神透支,累得不想動。既然維克托醒來,沒有精神錯亂到要游回去島嶼,他們又成功駛回了平靜的航道,他決定暫時不再深究下去,要好好休息一下。

 

船隊回到大陸後,民眾對於他們的歡迎比國王加冕還熱烈,之前愁雲慘霧一掃而空。維克托他們經會議商討後,決定借機向外公佈說已經將黑龍制伏,雖然元老們對維克托自欺欺人的方案不敢苟同,但維克托像是斷定黑龍不會再回來似的,堅持這個決定。元老擔憂家族地位衰落,國王對他們打壓增多,也只好默許。當中只有雅克夫對這個妄斷的決定氣得不行,捉著尤里猛訓練,免得他變成維克托這個模樣。只能捉尤里的根本原因是,維克托回來後忙於處理各種家族事務,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當然,他覺得自己是在逃避——逃避勇利推開他的事實。雖然事情明明是他獲救了,這是他的初衷,但他無法壓制自己莫名其妙產生的,被背叛的憤怒。

這種狀況沒多久就被打破了,而且是被他的師母——好吧,他只敢在心裡面這樣稱呼。莉莉婭是國王之妹,擔當著禮儀師一職,因為來教導維克托與雅克夫相識、相戀。但是彼此的地位不對等,令雅科夫最終也沒有提出婚約。莉莉婭雖然自己頂著壓力,拒絕所有皇室加諸於她的婚約,一直等待。可是,雅科夫最終卻狠下心,以「為她的幸福」為由,將她推開了,二人從此反目成仇。維克托的父母貌合神離,他對婚姻的了解,一直仰望著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不理解雅科夫的做法,少年時期起一直就放飛自我,十分反叛。身邊所有人,甚至他自己都覺得他與雅科夫性格迴異,排除尤里這個傢伙一直將他和雅科夫對他的關心和勸告都歸類為垃圾級別,都將他們定位為老頭之外。

「莉莉婭女士,對於之前婚約對皇室造成的傷害,我感到十分抱歉。自問有愧於公主,拖延了這麼久,婚約⋯⋯」雖然對熟人和群眾十分張揚,但在莉莉婭面前,整個顯赫的尼基福羅福都好像矮了一截。

莉莉婭也十分乾脆地打斷了他的話,「粗魯野蠻的一族,經過如此錯犯,對公主造成傷害後,還認為自己有資格在婚約上提意見嗎?中止或是延續婚約,也應該由皇室決定。」

維克托啞然,事實上他有一千個方法終止莉莉婭向他提出非他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偏偏面前是莉莉婭,他不可能再對傷害她一次,與雅克夫當年無異的方式。

他選擇了暫時沉默。

莉莉婭察覺到維克托的沉默,挑眉說道,「想不到一趟歷練回來後,維克托你有如此大的改變——但是也讓我失望了。我從小教導你優雅的禮儀,不是讓你來掩飾自己的懦弱。」說完,她就乾脆地轉身走了,後面的僕役連忙向他轉達請靜候消息的訊息。

「莉莉婭老師——」他還沒動身追上去,莉莉婭就停在了原地,但依然向著原方向微微昂首。

「當初我認為提出婚約是一個證明⋯⋯」這句話沒頭沒腦,但莉莉卻點了點頭。「但有一個人,他不需要我去證明⋯⋯他讓我知曉了有關愛的一切,我不知道怎麼說⋯⋯」

莉莉婭終於回首轉向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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